“别离开我, 巴基, 我只有你了。”
夜色下,孤寂了大半个世纪的男人目光沉重, 粘稠的爱意与专注跨越了时间,跨越了空间。
“我不会离开你。”
“也请长官,永远不要离开我。”
永远不要离开。
长官, 我爱你, 别不要我。
长官……长官……
伊妮德从梦中惊醒,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巴基的话,一声一声深情执拗到魔怔的可怕, 她下意识摸了摸头, 一脑门的冷汗, 凉意从窗外吹进来,伊妮德迟钝的回过神, 打了个冷颤。
窗户边的巴基关了窗户, 外头是无月的黑夜,屋里开了晕黄的壁灯, 凉风隔绝在外,暖意渐渐涌上来。
巴基只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和家居裤, 棕色的发被随意捋到脑后,仿佛他只是个寻常的男人,寻常的丈夫, 他看起来和伊妮德梦境中的并不一样, 除了他金属色的手臂, 象征着他无法磨消的过去。
“做噩梦了?”
巴基坐在床边,抬手擦了擦伊妮德额角的汗。
伊妮德没说话,她低垂着眸,脸上浮现出几丝茫然和脆弱。
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小姑娘声音轻微的颤抖,“我一个人,好怕。”
伊妮德从不主动亲近巴基,可人是会变得,尤其伊妮德身边只有巴基,陌生的环境,陌生的人,她始终像个天真的孩子,而孩子最容易被周围的一切改变。
巴基从未伤害过她。
伊妮德从一开始以为的巴基会杀了她,这个男人是不是娶不到媳妇所以骗婚的,到现在类似依靠的存在。
她把巴基当成了哥哥,父亲,唯独不是巴基渴望的那种情感。
她的亲近并不暧昧。
“公司加班,下次不会了,回来的路上,看到蛋糕店还没关门,给你买了份吃的。”
巴基解开包装盒,盒子里是一份草莓布丁,晶莹剔透,可爱的很。
“你总是知道我爱吃什么,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啊?”
那似乎是句随口问出的话,少女眉目间还脆弱的皱着眉,真的被刚刚的噩梦吓到了。
巴基静静望着她,他没回答伊妮德的问题,所幸小姑娘吃完布丁后,就困意来袭,沾着枕头又睡去了。
她应该无忧无虑,有些记忆有些情感,她不该记起的,这辈子都会忘记在角落里。
哪怕哪天伊妮德恢复了记忆,巴基也会一直陪着她。
“你们结婚多久了?”
某日下午,布朗太太来帮伊妮德摘果子时,打趣问了这么问题。
伊妮德却呆立在那好半天没缓过来,布朗太太只当她害羞,以过来人的经验告知伊妮德:“本森先生来我们小镇半年,我们小镇上的姑娘啊一个个的眼睛盯得紧呢!知道本森先生结婚了跟死了丈夫似得伤心了好一会儿,本森太太,下次茶话会,你把本森先生也带过来让她们瞧瞧,打个标记,看她们还背地里念叨!”
伊妮德被逗笑了:“巴基又不是小猫小狗,打什么标记啊!还要挂铭牌吗?”
巴基是个人,又不是宠物。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伊妮德想解释什么,可又不知从何解释。
她还未弄明白现在的巴基和她是什么关系。
他爱她吗?
那双寂寞的眼睛里,藏着让伊妮德窒息的情感,浓重到超出了伊妮德空白的视野。
那是伊妮德从未感受到的情感。
浓烈而忠诚。
再也没有谁能像巴基这样抛弃了一切去爱她了。
伊妮德盯着掌心中被捏烂的果子发呆。
布朗太太是典型的小镇妇女,她热情善良,八卦又爱操心,养育了四五个孩子的她一见到新婚夫妻就爱干一种事就是——“等本森先生当了爸爸,那些惦记本森先生的姑娘们啊自然就死心了,我家先生当年也是小镇上的风流角色,现在还不是整天围着我和孩子们转。”
布朗太太就爱看伊妮德红脸的模样,年轻的姑娘皮肤像雪一样白皙细嫩,她和浪漫文艺的法国姑娘不一样,她像一团柔软甜美的棉花糖,她有一张似乎永远也不会衰老的面容,和那位冷峻沉默的本森先生站在一起,别提有多般配了。
伊妮德·本森和詹姆斯·本森是一对让人艳羡的夫妻。
在民风淳朴的小镇,热情的人们早已喜欢上了这对来自美国的恋人。
巴基在市中心的工作炙手可热,高薪的同时也伴随着高质量的加班,他的工作从不出错,比一个机器还要精准的算计数值。
“詹姆斯!”
公司办公室,罗伯特拿着数据表小跑到准备离开的巴基面前,“今晚有工作,你……”
“从今天起,我不会加班。”
巴基脱下了工作服,换上了干净的常服,他的手腕有几道结痂的伤痕,另一只金属手臂隐藏在长袖里,有人发现了,也只当是巴基有一个不太愉悦的过去。
这里的人善良到不会主动询问别人的伤疤。
“如果可以,我希望每周能多一天的假期,当然,该完成的工作我不会拖延的。”
巴基是公司最优秀的机械师,而优秀的人总是被优先对待的。
如果巴基将他放在家庭上的中心移到工作上,以他的才华,会很快升职到高管的位子。
罗伯特不忍心巴基这样松懈事业,他劝着巴基一直到公司楼下,他们停下了脚步,罗伯特顺着巴基的视线看到了站在街边的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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