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鹤才推开大门, 赵胤就伸长手按着他的后颈, 将他拢了出来。
他回头看向小要命的脸,就见清冷的年轻人,此刻正寒着一双眼, 盯着从院子里迈着大步走出来的李倦深。
他这才想起来要介绍, 便将手搭在小要命肩膀上, 笑嘻嘻道:“这是我表弟, 叫李倦深。”
不管怎么说,自己这残魂至少都有百来岁了,说李倦深是表弟,绝对不是占便宜!
结果子鹤话音一落,赵胤和李倦深一起朝着他盯了过来。
子鹤左看看, 右看看。
李倦深走出院门,反手将之锁上。
海上突然卷来一股风,带着几丝海的味道, 清爽铺面。
李倦深有些自然卷的短发微微被吹乱,他伸出大手随便一抓头发,双目始终盯着赵胤。
一双杏目上下打量,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透出的侵略性。
他怎么觉得, 眼前这个少年人, 如此面熟?
赵胤的身高比李倦深还略高一点,虽然是少年抽条时的精瘦身材, 但面对李倦深的打量, 也并不气弱。
他微微挑着下巴, 一双浓眉压向长眼,长眼微眯,面上清冷气势压人。
待看清李倦深大胡子下的五官,他面上冰凉的寒意渐退,但那股高高在上的清冷却愈加强烈。
子鹤站在小要命身边,都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。
小要命今天这是怎么了?怎么有股……莫名的高人气势?
让人一见之下,就想低声下气弯个腰行个礼之类的。
深吸一口气,子鹤准备伸手拍拍小要命的背,以找回几分场子,也涨涨自己的气势。
结果他才伸出手,就对上小要命转过来的视线,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冒出,恍惚中,他仿佛看到了梦中那个清冷高洁的灰袍道装男人。
怔愣中,赵胤伸手拍了下子鹤的脑门儿,嘴角渐渐翘起,挂出一个温和的笑容。
“走吧,我开车先送你们去医院,然后我再去学校。你表弟会不会开车?我把吉普留给你俩?”赵胤的声音仍旧清润,是熟悉的少年音色。
李倦深瞄了眼赵胤,想到自己查到的关于这个少年的资料——
早熟,学霸,体育成绩也不错,甚至还参加过绘画大赛。
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。
张子鹤怎么就挂上这么个孩子?
万一把人家小孩儿带坏了怎么办?
这样操心着的老李点了点头,“会开车。”
赵胤点了点头,不留痕迹的拉着子鹤到自己左边,迈着大步走在了中间。
子鹤偷偷跟在小要命身边,看着赵胤的侧脸——少年顾盼间淡漠依旧。
似乎是自己多心了吧?
一行三人踏着清晨的朝阳,各怀心事的走向车库。
克烈坐在落地窗前,望着他们三个的背影走远,面上是莫测高深的表情。
这张猫脸,跨越了猫所能表达的情绪极限,越来越不像一只猫脸了。
作为唯一一个觉醒了前世记忆的灵魂,它长叹一口气,望着那三个人,忍不住内心感慨:
世人皆醉我独醒,唉,寂寞。
……
……
吉普车穿梭在早高峰车阵中,赵胤捏过一瓶酸奶,递到了子鹤手里。
子鹤接过来,撕开酸奶盖,舔过盖子上沾的酸奶,开始吸溜吸溜的吃酸奶。
赵胤又从兜里掏出一根香肠递到子鹤手里。
子鹤接过香肠,没二话撕开香肠后,康吃糠吃啃了起来。
一口酸奶,一口香肠,一口自己带出来的面包,吃的不亦乐乎。
“……”李倦深坐在后排,一双杏眼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两个人,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。
……
……
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就坐落在蓝湾小区2km处的繁华地段。
四周是热闹的旧城商业区和居民区,人流虽然不如新区,但也相对热闹。
小要命将车停在车库,钥匙给了李倦深,随即便背着他那个巨大的书包步行离开了。
子鹤捏着餐巾纸擦着手和嘴,看着小要命潇洒离开的背影,甚至还打了个嗝。
李倦深看着赵胤的背影,哼声道:“这孩子待你倒是很好,他要是知道你实际上是个什么人……”
子鹤一撇嘴,小要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完全无所谓,但要是知道了他是个什么鬼,那只怕就要抡起饥饿的殄官锤,没的好兄弟做了吧。
两个人穿过地下车库,往电梯间走。
清晨的医院地下车库里没什么人,清冷幽暗,远处的滴水声都能在地库里激起回声。
子鹤在前面走的笃定,吃饱喝足心满意足。
李倦深却微微皱起眉,他总觉得这底下车库里凉的有些夸张,也不知是没吃早饭的关系,还是昨晚没睡好。
四周似乎有源源不绝的寒气朝着他卷过来。
走了几步,他忍不住回头朝着身后望去。
可昏暗的车库里只有单调的金属的颜色,既没有什么人,也没有多少辆车。
他皱了皱眉,可才转过身往前走,那股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又响了起来。
他硬挺着没有回头,迈出第五步时,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乎更靠近了他几分。
李倦深霍地转头,视线扫过半边车库,依旧没有任何异常。
也没有什么能发出脚步声的人类。
他眉心深锁,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——他这是怎么了?
怎么疑神疑鬼的。
可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,脖子后面就有一股凉风吹过,仿佛有什么人在他后颈吹冷气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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